梵涅

心有所向。

【喻黄】模拟人生(END)

我的天这个设定,!还有这个🐠也太苏了,

风ling摇摆:

应该也是第四次了,我们喻生日快乐~谢谢不管每次走到那里转头都能看到你。


人生还有很多个属于你的夏天,和唯一的那个黄少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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模拟人生


1


这场旷日持久的风雪暴还是刮到了八月的末尾。


海浪在漫天的冰渣和雪霜里静驻海岸线的边缘,碎冰组成的浪尖拥簇着冰冷的寒意,里外几层高低不一,最高的近十几米,犹如晶莹剔透的玻璃墙,可以看到里面动弹不得的鱼虾,有些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,在崎岖的冰面碎成一道巨大裂痕。


风渐渐退去之后,世界仿佛被时间定格,悄无声息。


喻文州从这篇沉默的冰原深处走过,脚踏过蔚蓝透彻的冰面,依稀可见深处城市的街景。


那据说是几世纪前的人类都市,但末世降临,被海吞没,唯一还能露在冰面上的是一段弯折的塔顶。他擦了擦护目镜上的雪,已经远远能看见海岸线上白雪覆盖的陆地。


电子地图上显示那叫做白云山,是他的目的地。风雪还有三个小时又要降临,他得加快脚步。


世界那么大,放眼望去,居然只有他一人踽踽独行。


 


翻过最后一座浪尖的巨墙,他终于踏在了岸上。


喻文州丢开冰爪和冰镐,用手腕上的电子地图最后校准了一次方向,身后的风已经蠢蠢欲动,雪白细小的冰晶浮在空气中,被阵风推着撞击他的后背。第810号井距离岸边并不遥远——它在山的顶峰之处,两年前喻文州得到它的位置时据说要从海岸线上再走半天才能到达,如今已经近得快被风雪淹没。


不过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解冻期要何时到来,就好像他也不确定这座井底还是否有人存在。


他拨开地表的积雪,露出新政府特制的印记,从圆形孔洞中间拉出扫描器,把腕表放上去。滴答轻响过后,以他为中心的半米区域突然晃动了两下,开始下沉。


右手边缓缓露出了一扇铁门。喻文州等平台停稳之后站起来,按动了门边的按钮。


大约是真的很久没人来了,按钮沉重而生涩。他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,正打算按第二下的时候,门从里面打开,一个和他一样浑身裹着厚重棉服,被巨大护目镜挡住了脸的人从里面招了招手:“快点进来,冷死了!”


顶上已经开始起风了,喻文州钻进门里,对方连推带搡地把门关上,又按了几个按钮,只听见门外轰隆隆作响——应该是平台升回了原位。


风雪被关在了外面,那人摘下护目镜,长长松了了一口气:“哎,好久没有人来,这套衣服也没怎么穿过,都快忘了手续了。”


喻文州也摘下护目镜和口罩,他跋涉过漫长的冬季,哪怕在最先进的保暖设备里,还是被冻出青紫的颜色。房间里的暖风很足,他站了五分钟才找回了唇舌:“你好,我叫喻文州。”


“嗯,我知道。”对方显然比他灵活很多,已经脱下外出设备,手里捧着电子纸,“我在你的扫描资料里看到了……你是从210号避难所搬过来的?”


“是,那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。这次的风雪摧毁了保暖设备,我的食物只够支撑到这里。”


“你也是挺坚强的人嘛,居然撑到现在才来寻找‘井’。”他仔仔细细地浏览完喻文州的资料,把电子纸关上,笑眯眯地握了握他的手,“你好,我姓李,来这里的人都不用记住我的名字,你就叫我老李吧。”


 


2


“那就在这里把名字填一下好了。”接待的负责人一只手捏着烟,一只手丢过来一个复印表格,在空白处点了点。


这间小屋子里什么都没有,除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负责接待的这个姓吴的大叔。他是蓝雨的替补选手——喻文州在论坛的视频里见过他,盗贼用得勉勉强强。


隔壁的房间热闹非常,听起来是有人在PK,吵吵闹闹的,他一边写一边听了一会儿,很快就有一堆人起哄的声音,里面夹着一个小孩连声喊“再来再来再来!”


大叔啧啧:“一定又是黄少天那个小子在耍赖。”


喻文州抬起头——那时他还未完全长开,眉眼还挂着些清秀,忍不住开口问:“黄少天?”


“嗯……嗯?你填完啦?”大叔拉过他的表格扫了一眼,“行。”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枚印张,啪嗒盖在右下角。


“一会儿带你去宿舍,你是不是想看看?走过去看看吧。”他推开椅子站起来往外走,喻文州跟在他的后面,隔壁是一间像网吧一样改造的大通间,目测是蓝雨的训练室,夏日炎炎,队长魏琛穿着人字拖和背心,叼着烟手指把键盘敲得哒哒响,坐他对面是个少年,目测和喻文州差不多高,靠着椅背悬着双脚,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。他背对门口,喻文州随人走到身后,那里已经围了一圈差不多年纪的小孩,一边吵闹嬉笑一边看他俩PK。


“黄少行不行啊,打败队长都靠你了!”


“别吵!”那个小孩头也不回,上半身前倾,眼睛都快贴到屏幕,“我就不信了……”


话音没落,屏幕就暗下去,跳出战败两个大字,周围的小不点们唉声叹气,那个坐凳上的小孩跳起来指着魏琛:“靠你又耍诈!好意思吗一个大号欺负小号!”


“又不是我逼你PK的。”魏琛吐出一口白雾,“怎么样,服不服?”


“再来一局!”


“你好烦,不打了不打了!”


“赢了就跑,哪儿有你这样的!”


“嘿我都赢了好几把了,跟小崽子打没劲,等回去练好技术再来找我吧。”魏琛一侧头,看见身后的大叔,“哎老吴你怎么跑过来,完事儿啦?”


“差不多吧,这是最后一个来报名的。”老吴侧过身,露出身后的喻文州。


背对着他刚刚和魏琛PK的少年听声音也回过头,他长得精神十足的,还有点肉的脸上一双灵活的圆眼睛,喻文州从他身后的屏幕上看见了倒地的剑士和头上顶着“夜雨声烦”四个字的ID。


“哟,怎么还来一个看起来好学生的仔。”魏琛挠挠头,“好吧,今天到此为止,你们这帮小的跟我去宿舍,明天带你们训练。”


“噢!”黄少天回头应了声,补充道,“下回再跟你过招。”


他从椅子上跳下来,跑到门口,见喻文州目光还放在自己身上,忍不住皱皱眉。想没想就怼过去。


“雷系边个?”


 


3


在最恶劣的天灾降临之前,人类曾经经过一段非常漫长的下坡期。


末日并不是从某一天某一个时间点突然到来的,而是循序渐进地到达临界值后集中爆发。现在还活着的人类已经无人经历过那个繁华的世界,它们只存在于影像资料片当中。


由于人类数量锐减,政府机构合并,经过几次换代和改革,目前维持秩序的是二十年前成立的新政府,迫于生存压力,科技反而从未停滞过,避难井就是目前新政府接收后的产物。


老李是810号井的负责人。


“你应该不是冰封期出生的吧?”老李把喻文州带进内室,冲了一杯流质粮食给他。


“嗯,我在解冻期长到7岁。”他说。


“那就对了,一般解冻期的人很少愿意来井下‘入睡’。”老李笑了笑,“这里更适合冰封期出生的人,他们没见过太阳,嗜睡本性比解冻期的人高不少,生存欲望低下,更适合一睡不醒。然而你又是为了什么改变主意提交了申请报告?如果只是避难所损毁,大可以先投靠我们,等政府补寄运输到再去下一站的,没有强制要求所有人必须入井。”


喻文州捧着热腾腾的流质食物——他已经有近三个月没有吃到热的东西,蒸汽腾腾润泽了他深色的瞳孔:“也没有特别的原因,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接受了沉睡治疗这个计划。”


“哦?”


“只是之前避难所还有一些事没做完。”喻文州说,“现在没有了。”


“因为避难所整个没有了?”老李点点头,“像你这样的倒也少见……你有实际接触过沉睡治疗计划吗?”


喻文州摇头:“只在视频上看到过。”


“嗯。”老李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,走到房间里侧,方形钥匙嵌进墙上的孔洞,露出电子面板。他在上面输了几个字,砖石墙壁轰隆隆下沉,露出门后盘旋而下的楼梯。他回头对喻文州招招手,“不管怎么说,先下来看看吧。”


 


4


“进来吧。”黄少天打开门,没什么表情地努努嘴。


“你放心,”喻文州扬扬手里的纸叠,“我来确认一下明天的战术规划和记者会行程,很快就能走。”


黄少天哼哼两声,勉强算作回应了。


他和喻文州从进队就开始不太对付——一般来说,黄少天很少看某个人不顺眼,但硬要说他也不是看喻文州不顺眼,就是有这么个人,存在令他坐立难安。


很难讲得清根源,黄少天知道自己经常下意识地在乎喻文州的存在空间,但讲起来又不想让他知道,总而言之,这人很难搞,如果可以他一点都不想同他打交道。


喻文州在厚厚的纸叠上画好了重点一二三四,眼皮也没抬地递过去。黄少天知道他也一样未必看得上自己,但毕竟已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,蓝雨和职业生涯的重要性大于和喻文州厕所约架的冲动。他不情愿地接过,小指意外地产生了接触,实实在在蹭到喻文州的指根。他脊背发麻,脖子上的毛都要立起来,转椅哗啦退到墙边。


喻文州倒终于抬起半边脸,嘴角若有若无地挂着笑意,看不透表情。


“……干嘛?”他咳了咳嗓。


喻文州看他一会儿,继续低下头,敲敲纸面:“记住这些就好。”


“用你说。”黄少天右腿缩进椅凳,像正襟危坐的山猫,一边警戒一边低头默记。


对于喻文州的能力他没有什么可怀疑的,打败魏琛那场比赛他也在场。方世镜就站在他的右手侧,待到第三场赢下来,他反而同松了一口气般,用看起来别扭至极的表情点点又摇摇头。


黄少天看向他,也只得方世镜勉强笑笑:“这真是……”


真是没有见过他那种打法。魏琛后来说,手里捏着张纸条,在指尖翻来覆去。


“是好事啊。”他用力胡撸几下黄少天的头顶,“你该跟人家学学。”


“靠谁要跟那个细路仔学!”黄少天挣扎脱开,过了一会儿又问,“真有那么厉害?”


“还算不上。”魏琛手里的纸条已经被揉得皱巴,“但也许……应该,未来会变得很厉害。”


魏琛把那个未来让给了他。


那张纸条是他的辞呈,离开蓝雨的时候,黄少天送出门,转头看见四楼宿舍喻文州的房间开着窗,他站在那里,一直目送到看不见人影。


那个当下,黄少天什么也没说。没过几天,他就同另外几个人在后院打了一架。


还是有点严重那种,被方世镜罚了十天不准碰电脑,但那之后,队里某些闲言碎语也消失匿迹。


黄少天不清楚喻文州知不知道缘由,但他懒得解释。


最后一张纸画完,喻文州把稿子递给他:“就这些了。”


“哦,晓得了。”黄少天低头收好,“门在那边,你出去的时候带上就好。”


喻文州没动。


“干嘛?”黄少天抬起头,不明所以地看他。


“你得改改。”喻文州说。


“啊?”


“这一碰就跑的习惯。”他气定神闲地说,“记者会上不能教人看出来,领队讲了,到时候会有合影环节,我们又是第一场比赛,得牵着手……像这样。”


他抬手去拉黄少天,后者没注意,被他牵了个正着。


也不知道喻文州掌心是什么做的,热得烫手。黄少天反应过来,三两下甩开,声音都拔尖:“干嘛!?”


“大约就是这样。”喻文州没有乘胜追击,只是站在原地笑笑,“要有心理准备了。”


 


5


“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。”老李说,“场面看上去会显得很……诡异。”


他推开楼梯尽头的门,里面是个温暖舒适的广间,中心立着一台巨大的机器,发出低频的运算声。两侧墙边方方正正地被幕布格出一块一块的空间——仔细看,几乎每一个隔间里都躺着一个人,闭眼沉睡,只有头顶佩戴的数据环上的线和正中的机器连接。


十年前新政府宣布了研究成功的新科技,可以连接时间,让人的精神通过电波讯号传递回到过去,因为过程中人的身体如同沉睡一般,所以又被称为“沉睡治疗计划”。


沉睡治疗计划的目的是让未来的人到过去,通过时间影响改变未来。


“但改变未来哪有那么容易。”老李感叹道,“那可不是一个人、一件事简简单单就能改变的。”


精神投射不是附身,是以一个新生命角色插入过去。实验从旧政府存在时就陆续进行,他们将实验对象投射过去之后,又等待他在过去的生命结束后醒来。记录下他遭遇过的每个情节,和真正的历史并行对照。


“研究是基于时间的悖论空间漏洞。”老李说,“失败的人会回到未来,他经历的人生,也就真正成为了一场真实的梦。而成功影响未来的人,他们的身体会在产生影响的那个时间点消失。我们称之为回到过去的Key。”


一开始的人绝大多数都失败了——有的自然死亡,醒来一生已经走到尽头;有的意外死亡,两三年后睁开眼,恍如大梦一场。他们都没有对未来产生任何影响,以至于有很大一部分反对声音认为这个实验是欺骗,是政府节约资源的一个手段——毕竟只要一台机器,维持人体最低的寻求,便能令人渡过一生。


直到第一个消失的例子出现。


“那时研究室的所有人都没注意,是最后机器维修人员翻阅记录才发现机器记下了档案。他们甚至不知道哪部分的未来被改变,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实验成功了。也成为新政府推出这个计划的原动力。”


“但仍有不小一部分人反对。”喻文州说,“他们注重时间伦理,认为从过去改变世界过于消极和不确定。一旦进入沉睡,这个人的一生就交给了过去,他将失去现在的亲人,甚至不会有子嗣。”


老李点头:“这的确是个问题,所以政府没有强制执行,但前仆后继的人依旧不少。他们很多是冰封期出生的,有人甚至宁可白付一生,也想回去体验一下春暖花开。”


喻文州转头看他:“那么,这里的成功率呢?”


老李指着机器上的数字:“到今天为止,刚好9个。”


 


6


最后一个。


喻文州在队伍频道里打下字。一望无际的麦稻田野,安静得风雨欲来。


看台的观众紧紧盯着场馆中央悬挂的大屏幕,此刻正切到喻文州的视角,他一点点切换着角度,好像观察着什么,转播也闭上嘴,屏息等待结果。


就在他刚转过视线的死角,对方刺客从距离三米不到的稻田中一跃而起——索克萨尔恰好落在他的绝杀范围之内,看来是抱了必死的决心,即使输掉比赛,也要带走敌对主将。


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,甚至有人失声大喊——然而这些声音都落不进喻文州的耳中。就在刺客技能读条完前一秒,冰雨横劈开稻田,剑定天下落在索克萨尔身后。


刺客的短刃还没碰到夜雨声烦的剑尖就凝固住了,在他头顶一座黑色的死亡之门打开,黑色触手将人捉了个正着,拖进门内,夜雨声烦剑势一拧,起身跃起,一剑刺入在黑雾中挣扎的刺客,瞬间血条见底。


黄少天摘下耳机推开门,潮水般的欢呼和掌声涌进来。


喻文州也刚从隔壁的房间走出来,见到他微微一笑,伸出手。黄少天握住,拉近重重撞了下肩膀。


观众台上的欢呼声瞬间抬了八度。


漫长的几个赛季下来,他们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相处。不知道是戏久成真还是日见人心,黄少天已经没有了当初炸毛猫科动物的反应,他已经习惯信任喻文州,习惯在合影时找他旁边的位置,习惯在逢媒体刁难发言时先和他交换目光,甚至习惯在联盟各个商业场合以捆绑的姿态出现。


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,相识的时光逐渐赶攀上陌路的岁月。


同期的郑轩偶尔评论过:“你们现在都同去逛街了,要穿越回训练营告诉17岁的黄少天,他肯定打死也不相信。”


他手里捏着的是上周荣耀增刊小报,上面刊了喻文州和黄少天周末逛商场买羽绒服的照片,大约是没注意,被人偷拍到了。黄少天要过报纸抖开看,黑白的照片印得不甚清楚,但勉强看得出是他们俩。喻文州捂着白口罩,举着羽绒服帮他试穿。


标题写着“蓝雨正副队亲密出街,或为征战微草备行装”


黄少天哼哼两声:“技术不过关,把我照胖了。”


“我看看。”喻文州凑过来,“确实。”


“而且为什么买羽绒服就是要去打微草啊。”黄少天不满地评论,“我就不能是冬休去东北玩泥巴吗,太没想象力了!”


喻文州笑笑:“毕竟我们冬休前最后一场的确是要打微草的。”


他话说着,一边往黄少天菜盘里夹了一筷秋葵。


 


意外出在冬休回来的客场比赛,黄少天过节跑亲戚吃坏了肚,又逢几年入冬失败的G市突然大降温,招惹了风寒,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。直到赛前喻文州探了他额头,才发现还有些低烧。


他皱着眉问黄少天有没有事,需不需要看医生,要是撑不住可以这场先安排休息。


黄少天随口接了个不用,嗓子哑住没发出声,下意识抬了力气又说了一遍,这次却声音过大,加上拍开了喻文州的手,被路过的门口的其他工作人员看去,第二天小报上就写了个危言耸听的大标题:“蓝雨正副队信任危机!!!是否影响明年转会合同?”


黄少天看到这条报道时正坐在飞回G市的头等舱,上场他们本来就输了比赛,看到这玩意就更头疼了,恨不得下飞机再去打个三百回合。


然而头一抬邻座的喻文州刚为他向空姐要了杯温水,从衣袋里摸出黄少天的药,倒几颗在掌心托过去:“先把药吃了,一会儿起飞再睡一觉。”


黄少天雄赳赳的报社心哗啦啦地倒塌满地,他像个重症病患者一样哼哼唧唧地缩在圆滚的羽绒服里,就着喻文州的手把药乖乖吞下,顺势团好趴在扶手上。


喻文州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顶,黄少天闭上眼,像被梳理干净毛发的小动物,很快睡着了。


捕风捉影却没有那么快平息,在黄少天闭关养病的日子里,喻文州独自逛街购物的照片又流出来,加上之前客场输掉的比赛,媒体好像眼见为实地编出了一场王牌兵戎相见的狗血大戏。


他冲进喻文州房间时对方刚放下报纸,见他皱了皱眉:“不是叫你在床上躺着休息吗?”


“啊,但是,我那什么……”黄少天举着手机挠着头,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,“也太扯淡了吧!”


他右手握着手机,估摸着微博刷出的消息。喻文州叹了口气:“所以呢?”


所以呢?他们都知道报道事实,消息扯淡,空穴来风无稽之谈。所以他跑来希望解释什么呢?


黄少天难得词穷地愣了半晌,也可能是没好的感冒糊了脑袋。喻文州看着他,心中养出的花平展盛开。


他走过去关上门,低头亲了黄少天。


黄少天的鼻子不通气,被他吻了十几秒,差点喘不过气魂飞魄散。


喻文州放开他,摸了摸黄少天潮红的耳颊:“蓝雨正副队同时传染感冒的话,是不是可以算得上共同进退了?”


 


7


“你不怕失败后醒来吗?”老李拿着一个数据环走过来,喻文州已经换好衣服,在床脚坐好。


“既然选择就没有退路。”他说,“万一成功了呢?”


“万中之一的中奖率。”老李说,“而且据我所知,当你意识穿回过去一段时间之后,你会忘记自己是在‘穿越’这件事实——和梦境的原理相似,你会把一切的真实情感投射在那个不知能否存活的时间线上,逐渐忘记自己的初衷,自然也不会记得使命。”


“所以除非我醒来,否则我不会知道结果?”喻文州问。


老李摇头:“应该说,如果你失败了,你将永远记不起你做过什么。但是在得到Key的瞬间,你会记起一切,因为那个世界的你成为了真实,你变成由未来到过去的移居者,或许对那时的你而言,这里发生的一切才是个不可思议的梦。”


喻文州点点头:“那么你呢?”


“我?”


“你就打算一辈子呆在井下,成为这个沉睡治疗计划的记录者,不去亲自尝试改变理想吗?”


老李笑起来。


“我是在等待你们改变啊。”他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字说,“哪怕我们不清楚改变了世界的哪个部分,但也许终将有一天,这个世界的荒芜和冰冷会被人类重启,像一只只蝴蝶扇动的翅膀,改变未来、改变我的命运。”


“我期待着我永远无法得知的那一天。”


“我也认为,”喻文州带上数据环躺下,“它会到来。”


老李拍拍他的肩膀,打开数据环的开关。


“做个好梦。”


 


8


喻文州做了个很长的梦。


梦里世界末日降临,寒冰风霜封锁了街道,他跋山涉水找到了一处避难之所,为了改变未来,自告奋勇乘坐时光机回到过去,希冀拿到那唯一能改变世界的Key。


黄少天在他的怀里拱了拱,口齿不清地问:“怎么醒得这么早?”


喻文州想了想,把这个梦境说给他听。


“感觉好像很小的时候也做过一样的梦。”他垂着眼玩着黄少天的手指,“搞不好真实发生过。”


“有可能吧……”黄少天打了个哈欠,“你这个梦的设定还挺细,那个什么……Key?是可以改变世界线的东西吗?”


“据说是。”喻文州说。


黄少天想了想:“所以假设这是真实的,你现在想起来,说明你已经拿到了吧?”


“嗯。”喻文州翻了个身,手搭在黄少天的腰上,“是什么呢?”


黄少天眼睛露出半个被窝,一闪一闪地圆而亮:“是你现在努力所得到的一切啊。”


他们的房间明亮而通透,朝阳穿透窗帘落在书架上的冠军奖杯底座。


“十几岁你刚进训练营的那会儿,如果有人告诉我这个人未来会成为你的搭档,和你一起举起总冠军奖杯,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。”黄少天趴在他的颈窝,说,“我们一起长大,努力改变命运,伸手可及触碰梦想——这本身已经是很少人才能做到的啦。”


他指了指喻文州,又指了指自己:“九分天分加努力,一分幸运——你有我,我有你。”


喻文州握住他的指尖:“不,还不止这些。”


他们有冠军、有彼此、还有前程明亮的未来。


一股清风穿堂而过,喻文州转过头,宽阔的地下广间里并排躺着无数人,他们头顶的数据环连接着一座巨大的机器,一个老人捧着书,靠在机器旁边。


橘黄的灯带着熨人心扉的暖意,他放下书抬起头,对喻文州笑了笑。


“如果你想起这一切,那就是对这个世界的告别了。”


机器上显示的数字9跳了一位,变成10。手边的数据环灯光熄灭。


“文州?”他回过头,黄少天正在看他。


他说得不完全对,他们的确改变了世界,但黄少天才是他手中的那一把Key。


 “时间还早。”喻文州拉起被子,把他们一起包裹其中,“再睡会吧。”


未来依旧是未知的世界,唯一清晰的是他已经消失在那个冰冷的时间线,而活在这个夏意融融的当下。


在跨过了辽远的冰封,穿越了漫长的时光之前。


是从他们相遇时就注定将要改写的世界线和人生。
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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